“断头不做降将军”——记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一军一三一师师长阚维雍(210)

人死留名豹留皮,断头不做降将军

11月8日,日寇集中火力,摧毁了中正桥以北至伏波山的沿江阚师阵地,第三九三团伤亡巨大,余部被迫退入城内,继续与敌浴血奋战。当日下午,桂林与柳州、第四战区及第十六集团军司令部的联系中断。11月9日,大批日寇渡过漓江,向桂林城内发动全面进攻,阚维雍指挥退入城内的官兵顽强抵抗。下午,阚维雍获悉,北门守军全部牺牲,伏波山至中正桥头的守军亦几乎伤亡殆尽,但他仍然毫不畏惧,继续沉着指挥部队坚守。

9日下午4时,桂林城防司令韦云淞在铁佛寺召开紧急军事会议,决定当日午夜弃城突围。阚维雍认为国人对桂林保卫战寄予厚望,部队虽然损失很大,但仍有一定实力,尤其是第一七○师,部队仍比较完整,因而慷慨陈词,主张调整部署,改变战法,继续抵抗,恪尽军人卫国保土之责。韦云淞急于逃命不予采纳,顽固加以拒绝。阚维雍义愤填膺,愤然离开会场。当晚7时许,阚维雍返回师部,心情极为沉重,自己不能违抗上司的命令

和忘记军人守土抗战的职责,弃城逃跑何以对得起牺牲的将士和全国人民?他决心自戕殉职,以践报国誓言。于是,他当即召集师直各处室主任各直属连长和有关人员布置突围。他说:“目前战况危急,毋须再叙,现在你们马上准备率部突围外战,不能再在此困守待毙了。我要执行军令,完成我的天职,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。我死后,请将遗体葬在我家宅园内。”卫土杨霖超听后急切地说:“师长请换便衣,我领你从小路突出去。”众人亦说:“师长不走,我们也不走。”阚维雍以命令的口吻说:“你们突围出去我不能走。说罢,写下绝笔诗一首:千万头颅共一心,岂肯苟全惜此身;人死留名豹留皮,断头不做降将军。

写毕,交与参谋主任钟其富,并将平日所背图囊交给卫土杨霖超,里面装着他的任职令、履历表以及日常用品,还有一条写有“大忠大孝,成功成仁”八个字的手帕,嘱咐杨霖超:“如我发生不幸,你将这些物件带到融县交给我妻子,叫她不要过分悲伤。儿女的教育费用国家必有照顾,要他们勤奋自修,切勿疏懒。”接着,又对其他官兵说:“我死之后,师长职务由郭副师长代理。”“桂林的防守失败了,相信中国是不会亡的!”说完后,他以稍事休息为由,走进寝室,将灯熄灭,随即举起手枪,对准自己的右边太阳穴,扣动了扳机,自戕殉国,时年44岁,践行了自己与桂林城共存亡的誓言,表现出了一个抗日志士的伟大民族气节。众官兵闻声冲入房内,但已抢救不及。大家悲泣不已,连忙把阚将军的伤口包扎好,用师旗包裹遗体,在城内找来棺木,就近葬入战壕内。

第二天,桂林沦陷。日军入城后,接受第一三一师被俘官兵的要求,下令所俘官兵及日军官佐20余人,将阚维雍的遗体重新殡殓,葬于桂林城防司令部,并立一木牌,上书“支那陆军阚维雍将军之墓”,对其忠勇精神表示钦佩。

抗战胜利后,国民政府于1945年10月追授阚维雍为陆军中将,国葬于桂林七星岩霸王坪,建纪念亭于墓侧,在东镇路阚家宅基地建烈士纪念碑,以供后人瞻仰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柳州市军管会按照政务院文件规定,承认阚维雍为抗日阵亡将士,追认为烈士,给其亲属颁发了“烈士家属”光荣匾。

1946年,在桂林市北门铁封山下原阚宅旁竖立了阚维雍烈士纪念碑(此碑解放后已毁)。

抗战英烈连载　　主编：袁永生　沈鹤翔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　 　 　 　　　　由　广州轩明文化发展有限公司　提供